談旅行寫生旅行對畫家而言:尋找靈感,增加見識,擴大視野的最好方法。有時候帶畫具揮毫是人生一大樂事;不過,寫生只侷限於寫景,等於拍攝記錄片沒有什麼兩樣。現今,寫真的功能已由科學所取代,畫家應另謀他途,開拓視覺領域的想像空間。
在無數的畫展中,發現寫生作品的畫風大同小異,詢問各方所得的答案:「憑著對繪畫的熱忱」帶過。對於繪事還停留自然反映寫景的階段隻字不提;其作品由宣導「環保教育」切入,寫真的畫法勉強可附和。
當今,寫景想法個自不同,以為大自然的真實性是由表象所造成,畫家刻意在表徵上作無謂的描繪。就像研究動物,不是觀察形狀了事,要從剖析生態着手。寫生畫主要借景在畫面築構最佳的平衡,取景照單全收,未必得到均衡。為使畫面的平衡起見,動物也該考量在內,動物其體積大到獅、象小至蟻、蝶,很難在畫面取得正確的比例。有了動物參與,也表示尊重各種生命的存在,畫面多一些空間的轉位,畫家該絞盡腦汁運用智慧,創造出有別於照片的圖騰,讓繪畫天地換然一新,寫生的心態才算是完整。
在國外旅行提起畫筆寫生,滿腦浮現彩繪故鄉的影像,如何轉移,頓失所措。冷靜思考:首先一定要考慮陽光、空氣、水是否與故里有所差異;再者,觀察動植物的生存條件。否則,描繪的外表是他國的建築物,內容存留故鄉的思維,畫不出異國情調,難逃如來佛的掌心。
高更﹝Paul Gauguin 1848─1903﹞是最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。他從繁華的巴黎,甘願前往熱帶未開發的大溪地,過着無拘無束的原始生活。拋棄白人所建立的價值觀,把以往所創立的事業拋諸腦後,放棄繪畫王國祭酒的榮譽;融入大溪地的社會,所謂入鄉隨俗才能吸取當地的文化氣息。在毫無接受文明影響的國度裏,畫出殖民下人民的悲情。如果抱殘守缺,把巴黎的畫風套上大溪地的風景,張冠李戴的方式與一般畫家有什麼兩樣,畫史上還有他嗎?
地球以赤道為界,南北氣候相差懸殊,人類對寒暑的適應自有選擇。交通發達的今天,前往風景優美的地方尋找靈感是必然;從沒聽說自沙漠或極地寫生歸國,畫題使我聯想:在冰天雪地穿笨重的禦寒裝備,還能提筆作畫。一片白茫茫惟有使用白色,其他的顏色如何下筆,極地、沙漠在畫面造型上的空間變化不大。古人說:「師自然」,到沙漠、極地師看看。
難道寫生還要顧慮那麼多嗎?其實民情風光和捕捉動物瞬間的畫面,都是針對專業畫家的要求。業餘的寫生者,只要對景寫景便行,旅行寫生也是如此。訓練腦力使視覺的判斷,能觀察出畫面的平衡與否,才是重要的課題。
後記:帶一張茶杯的拷貝圖,在荒郊野外遇到沒水喝時,可望杯止渴。
林瑞明 寫於臺中畫室 2008-04-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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