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年12月29日 星期六

夢兆「下」 ﹝文﹞ 人與狗﹝圖﹞ 12F﹝50cm X 62.5cm﹞

自述:夢到無夢人與狗﹝特選﹞
那次作夢的事,據家人事後描述:「說夢話還大聲吆喝,弄得全家難眠」﹝大通舖﹞。每逢煩惱不能解決時,在夢中便可得到答案。空襲期間,物質缺乏,隔壁阿海有一輛破舊腳踏車,在小孩心目中是英雄,由他發號司令,集合大家在草場排隊輪流練習,每人只騎上五分鐘。當我生平第一次騎到鐵馬時格外興奮,不管如何駕馭都不聽使喚。無人騎得上只有阿海會騎,當起孩子王更具說服力。大家約好隔天再來,每人都期待明天趕快來臨。因興奮過度,夜晚夢見仙人的指點:「雙手握緊車把,眼睛向前看,左腳踏好腳踏板,身體微微向前,要有速度,右腳便可橫跨而上,有如踏水車﹝有此經驗﹞般一步步用力踩」。翌日如法炮製果然一躍而上,獲得眾人的喝采,得意中竟忘掉如何下車,只好在操場打轉,佔了別人的時間,最後大家一擁而上,才能把車子穩住,由掌聲轉為怨聲連連。

身體狀況和社會環境的因素,也會影響作夢的內容。第二次世界大戰敵機轟炸時還不會心生恐懼;二二八事件,強欺弱的時代,社會秩序大亂,隨時都可遇到武裝者在街頭耀武揚威。事件近尾聲,嘉義西市場內生意興隆,忽然人人惶恐躲進店舖鴉雀無聲,唐山兵挨家挨戶搜查,要我家餐廳的人人舉起雙手,還揮動槍尾刀搶(台語)奪客人手錶。親身經歷危及生命的安全,連夜半敲門為之提心吊膽。恐懼到作夢時如演恐怖電影一幕幕的出現,在殺戮中自己的頭顱落地,竟然左手撿在腰間,右手還帶著武器和敵人繼續廝殺英勇無比。每每夢見類似的動作而有不同的情節,不斷重複的出現,夢魘驚醒盜汗直流,還咬著指頭直到疼痛為止,慶幸還活著。難道所謂「潛意識」在作祟嗎?年歲漸大以夢解決問題的事逐漸減少,近年來作者對繪事興趣培養達到顛峰的當兒,發覺體力逐漸不如前,領會到 上帝正在把先前賜給的身體,逐漸收回部份功能,連夢也不例外,現今已無夢可作。
圖像:人與狗


人與狗﹝圖一﹞
作完了白日夢,應回歸到現實面。在勞苦和思念中得到片刻的休息,觀賞夕陽餘暉的一剎那,既美好又短暫。原來狗還默默等待在身邊,才體會寵物的重要性,開始玩起遊戲,狗也了解主人的意思,姿態做一番調整,頭往上仰任由主人戲弄,搖擺尾巴以示快樂,使主人的心事置於腦後。雖然異鄉人在物質方面無法充分的享受,與狗同在也可得到心靈的慰藉。為着表現無聲勝有聲的畫面,在個體上使用簡單的組合,以達到人地生疏的效果。色調改為單純化可使思鄉的氣氛更為濃厚,這種帶有文學的思維也許開啟另外里程的步伐。﹝圖一﹞

人與狗﹝圖二﹞單純的畫面全是為異鄉人設計,若把原本背景有漁船停泊,會削弱思鄉的意味,突顯不出流浪者的心情。修改後背景雖然海天一片茫茫,每一筆在在捉住實質的感覺,所用的技巧是加強其密度,和主題兩相對照才不會感到鬆懈,抽象的筆觸留給海空使用才有意義。以畫面看來:使用寫實的手法,不以扭曲的線條呈現,能把握人與狗的真情流露,充分表達異鄉人內心的寂寞及思鄉的心境。人狗之間緊密的互動,愛護之心倍至有加。輸出勞動力到他國備嘗辛苦,一粒米一點情。假日臺北熱鬧場所可看到三五成群的外勞有說有笑,真是「美不美、鄉中水;親不親、故鄉人」。﹝圖二﹞

林瑞明 寫於臺中畫室 2007-11-0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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